伯里斯的身上有著許多疤痕。
從覺醒前的童年,到後來的日常和軍隊訓練,再到IPMAA的出勤任務,伯里斯總會因為各種大大小小的情況受傷,更枉論現在又來到更加危險的沙漠地帶。
一天夜裡,基利正在幫他換藥,這次是在醫療站,有個失控哨兵揮舞刀具,伯里斯為了制服他,手臂因此挨了一刀。
因為有基利的屏障,伯里斯在換藥的過程中並不覺得疼痛,只感到嘴裡的巧克力甜味格外濃郁,他靜靜地看著對方熟練地清洗傷口、敷藥,再把繃帶纏回去,直到基利說「好」,伯里斯才拿起一旁的上衣,準備穿回去。
而就在伯里斯翻著領口時,基利的指尖忽然輕輕撫過他肋骨下一道長長的傷疤。
伯里斯本能地抖了一下,停止穿衣服的動作,「⋯⋯怎麼了嗎?」伯里斯猶豫著該不該放下手臂,因為他注意到基利的眼神,正專注地看著那道痕跡。
「這道疤的顏色淡了很多,平常還會覺得癢嗎?」收回觸摸的手,基利抬眼詢問。
伯里斯見狀,也順勢將衣物穿好,並搖頭回答:「好像只有換季或變天的時候比較會。」隨後他露出了有些傻氣的笑容,「嘿嘿、要不是您問起⋯⋯我都忘記自己那裡有一道疤了。」
那是伯里斯軍隊時期發生的事,當時的他還在前線執行任務,結果被埋伏的敵人襲擊,重重捅了一刀,傷口幾乎深能見骨,讓他差點當場痛暈過去。
「這代表傷口恢復得很好,也沒有留下嚴重的後遺症。」基利微笑著摸摸伯里斯的頭,替他把額前的瀏海整理好,讓圓滾滾的雙眼能完整露出。
「那當然,有您的照料,怎麼會不好?」伯里斯側過頭,一臉滿足地蹭蹭基利的手,隨後躺倒在他的身旁,舒展四肢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,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。
基利見狀,臉上笑容更甚,「想睡了?」
「嗯⋯⋯」伯里斯點點頭,雙眼正慢慢閉上。
「那去刷牙吧。」基利提醒道,同時悄悄抽走伯里斯正慢慢卷上身體的毯子,不讓對方能蒙混過關。
「唔——」果然還是被發現了⋯⋯伯里斯知道這件事沒有討價還價的可能,所以他只能懨懨地起身,認命去把牙刷了,才重新拿回自己的毯子,還有基利的懷抱。
深夜,基利被身旁的動靜打斷了睡眠,他皺起眉頭,摸索著床邊的夜燈,一臉煩躁地想查看發生什麼事。
而隨著燈光亮起,基利也得以找到那個動靜的來源——是睡在自己身旁的伯里斯,正無意識地抓撓著身上的傷疤。
基利垂下雙眼,煩躁感在瞬間消散,他輕輕握上伯里斯的手,停止他抓撓的動作,雖然因為屏障的關係,這點癢意不至於讓伯里斯感到不適,但哨兵的力道總是沒輕沒重,尤其是在無意識下的行為。
基利認出了那道傷口是前陣子在沙漠裡行進時留下的,剛癒合沒多久,正是容易感到搔癢感的時期。基利細心地檢查那處皮膚,幸好他發現得早,只有紅色的抓痕,沒有被抓破,隨後基利又幫伯里斯調整姿勢,將毯子蓋好,與此同時,白色的細線也慢慢繞上剛剛被抓撓的地方,像繃帶般一圈一圈地纏起,以此減緩感受。
最後,基利又調整了下屏障的強度,他靜靜地躺在伯里斯身旁,看到對方慢慢平靜下來,自己才再次閉上眼睛。